浮屠三宿

没啥追求 只想看太太 吃粮

【顾惜朝x你】当你变成喵(下)


前文【顾惜朝x你】当你变成喵(上) 

师兄篇【叶问舟x你】当你变成喵 



  [3]

  顾惜朝本来是想先养着这只猫,再慢慢寻它的主人。原主人寻来也好,找个新主人也罢,反正偷偷摸摸养在太学宿舍里总不算个事。结果托人打听了一阵子,没有寻到要养猫的人家,这才作罢。

  和这只小猫生活了一段时间,顾惜朝发现它十分聪明。如果一般动物的聪明叫作“通人性”,那这只可以称之为白猫成精。

  不玩铃铛球,不抓逗猫棒,不拆屋,总之对于一切寻常小猫感兴趣的活动,它都表现出兴致缺缺。另一方面,它又机敏得不像话,巡视的校官来了,它就一溜烟钻到柜子里,躲过了好几次查房;就寝的时间到了,它就趴在书上,逼顾惜朝去睡觉,倒不知道是谁管着谁。

  若说有什么事情它很热衷,大概就是趁顾惜朝读书写字时蹲在旁边晃尾巴,有时还会伸长脖子去瞄书页里面的内容,假装出一副识字的模样。

  顾惜朝涉猎甚广,看的书极杂,其中不乏晦涩难懂的内容,这只猫居然看得津津有味,他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大对。请教了一位家中养猫的同窗之后,对方非常有经验地说:“顾兄,它模仿你的一举一动,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。”

  “要多安抚它,懂吗?就是抱起来顺毛,陪它玩。有了主人的关注,它就不会整日缠着你看书了。”

  ……才怪。

  今天顾惜朝书看到一半又被猫脑袋挡住了。他把小猫抱下来,放在膝头撸了一会毛,全然无用。白毛团子多次以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桌面,蹲回原来的地方,继续和顾惜朝抢那一页书看。

  看来不是邀宠,是真的想看书。不过,它看书到底看的是个什么趣儿?

  他知道有些猫会被书籍中的图案吸引,比如画了人或者食物的插图,但是他手上的这本并没有图,只有字。难不成它真的在看字?

  在他的认知里,会对这种又生又冷僻的书也感兴趣的角色只有一个,就是他的卿卿——她经常很自豪地说:“惜朝看的书我也要看!”然后毫无芥蒂挤到一边,和顾惜朝一起读书。

  就跟这只猫挤过来似的。要说有什么区别,就是一个搂腰,一个捋背脊而已。而且这种微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?

  联想这只猫以前的表现,它不仅看书,而且识人也特别准。它知道学正、博士、校官等人不喜学生玩乐,于是他们一出现就找地方藏起来;而在顾惜朝和同窗面前,它很清楚自己是安全的,就不躲也不闪。作为一只猫,似乎聪明到过份了。

  顾惜朝默不作声地摸了摸小猫白绒绒的背脊,眼神多了几份探究的意味。

  时至夜半,烛焰爆出一声细响,从案前抬首,才发现已过三更。

  小猫早已经趴在书边睡着了,头还枕着顾惜朝的一本经义。它倒聪明,知道枕在哪里比较好眠,也亏得它今天没有趴在要看的书上,顾惜朝才能熬到这么晚。

  窗外天幕昏昏沉沉,一轮月亮萤白得仿佛玉团。顾惜朝吹灭了案头的灯,于是室内只剩下清和的月影。未读完的书还摊在一边,纸张被吹得沙沙作响,白毛团子安静地睡在书堆里,肚子一起一伏。

  他披着外衣在窗边坐了一会,没有看书,也没有出声。

  月白风清,良夜如此,若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,就是少了一个人吧。

  卿卿,这个词咬在齿间,本就有种百转缠绵的味道,和思念一个人的触感是一样的。

  但是也无需多作哀愁,虽然相隔两地,卿卿也定然怀有同样的心情,他深信不疑。至于相思而不见,古人早就有了解惑的方法。

  ——不堪盈手赠,还寝梦佳期。

  他的唇边不自觉浮现出了笑意,合拢了书,准备去睡觉。目光掠过熟睡的白毛团子,想起今晚颇有凉意,若不关窗,估计一夜都是风叶簌簌声。

  这只猫看似精明,有时候实在是憨头憨脑的。顾惜朝轻轻抬手把窗户合上了,小猫全然不觉,只顾呼噜酣睡,气息安稳又绵长。

  看来它也和顾惜朝一样,颇为喜欢这个夜晚。

  也不知今晚他和小猫,是不是都会有一个美梦?



 [4]

  夏天最凉的东西是什么?答案不是凉粉和冻果子,是深井水。降温奇物,又冰又冻,一瓢浇到脑袋上,凉爽到大夏天直打哆嗦。

  白毛团子刚被兜头浇了一瓢,毛都耷拉了下去,整只猫湿嗒嗒地淌水。末了,它还要瞪着眼睛倔强地立在原地,和怕水的本能作对抗。

  顾惜朝袖子挽起,手拿一个水瓢,和它大眼瞪小眼。

  事情要从顾惜朝的一副画讲起。因某位画摊主人拜托作画,他构思了好几日,又碰上今日天光正好,于作画而言非常适宜,于是就在宿舍里铺卷润笔——

  灵感充沛、技法纯熟、成竹在胸,连天公都如此作美,卖个画画的好天气,想必不时就能完成。

  正在他运笔如飞的时候,眼前突然溅过一滴朱红色。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

  低头一看,原来小猫一脚踩翻了朱红色的墨汁碟。桌上瞬时间被侵蚀出一块红渍,连他画到半路的画纸都飞上了几个不清不白的墨点。

  白毛团子吓得赶紧把脚从墨汁里拔出来,结果不幸在桌上又添了几个红色的脚印。

  “……”顾惜朝涵养好,没有登时发作,只是对它搁下了笔,深吸一口气。

  他不吭声,白毛团子更吓得缩成了一团,背脊僵硬,仿佛随时要挨打一样。

  见状,顾惜朝便知道它已有悔意。这小猫聪明似人,其实不消多少教训就能让它明白道理。虽然如此,为了让它留点记性,他还是故意点着它的脑袋,用教书训人一般的语气问道:“你成日蹦蹦跳跳的——现在知错了么?”

  在他的目光下,小猫心虚地低下头来,就差没流出几滴眼泪来表示忏悔。

  就冲这份聪明劲,恐怕连许多人都不如它吧?若是刚捡回来那段时间,顾惜朝肯定又要感叹一番这只猫懂人话的灵性,可惜他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
  他把小猫捉到怀里,望望窗外的天色——好日子,是该给小猫洗洗了。

  浇了两桶井水,才把红毛团子的爪子洗成白毛;又花了两桶水,才把小猫彻底冲干净。再次回到案前,已经过了一个时辰。案几还是老样子,一摊墨水和零星爪印赫然在上,画纸凌乱地搁在一旁。

  他耐心地用草纸擦掉了桌上的污印,显然这不是最大的问题。最大的问题是,受人之托画的画,溅上墨点就算中途作废了。

  那画摊主人见他一人在汴京求学,曾对他多有照顾,现在特地送来纸张,叫他帮忙作画,他却半途而废。说起来岂不惭愧?

  不对,还未到如此地步。或许此画可以补救一下。

  他的指尖下意识描摹起墨点的形状,大脑开始飞快地运转着。

  这几个墨点大小不一、距离不匀,还是朱红色的,补救并不容易,但办法总会有的,比如……

  就在他思索的时候,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突然钻到了他的手掌下。顾惜朝下意识地揉了揉小猫的脑袋,想它放到一旁。谁知它灵活地把身子一扭,整只猫又钻出了顾惜朝的手掌。

  待白毛团子抬起头时,顾惜朝才看清楚,怪不得它一声不叫,安安静静的,原来嘴里还叼着东西——一朵火红的榴花。

  太学馆里面的确有一颗石榴树,现在正值盛夏五月,正是含芳吐艳的时候,只不过离他的宿舍不太近。

  这算是什么,小猫的赔罪礼吗?

  他挠了挠白毛团子的脖子作为安抚,准备从它嘴里取下那朵花来,它却顽固地把头偏到一边,躲开了顾惜朝的动作。

  虽说摆脱了控制,但白毛团子还是显得很谨慎。它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几个墨汁碟,踱到桌子中央,然后把口中衔着的榴花放到了画纸上,扭头一脸期待地看着顾惜朝。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什么意思,眼看手勿动?难不成他会错意了,白毛团子只是单纯想让他欣赏一下这朵小红花?

  白毛团子本来卖乖地坐下了,正在摇尾巴,看到顾惜朝还没明白,又气鼓鼓地爬过来,冲顾惜朝叫了两声。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还是没明白。

  白毛团子急到原地转圈。冷静下来之后,它决定用另一种方式说明问题——把花瓣拱到墨渍上,让它们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;又把榴花叼到朱红色的墨汁碟旁边,让顾惜朝领会一下这两种颜色。

  这一套动作看下来,顾惜朝终于看明白了。小猫是在说:朱红色的墨渍可以补救,画成榴花。

  这一下豁然开朗,他再看看画纸上的墨渍:不错,颜色相类,可以画成朱红的花朵;墨点的形状也可以增补,尽管有些麻烦,但对他来说不难做到。

  在明白的同时,他心里却转过了一个更清明的念头——修补一幅画,恐怕连一般人都无法提出这么好的建议,这只小猫是怎样想到的?

  说是猫类的灵性,也未免太奇异了些。一只猫如何懂得作画可以补足形状,如何懂得运用同色遮盖——甚至如何懂得,榴花的形象与这副画意趣相合?

  这往往是人才具有的智慧。即便是人,也不是谁都对作画有自己的见解的。

  偏偏他又不信神佛,想到此处,一时解释不通,心中惊涛骇浪。还好他平时稳重惯了,面上沉得住气,点点笔墨就开始补救:蘸了颜料细细填描,顺着墨汁飞溅的形状,构造出榴树一气茂盛的长势;又将一个个墨点添成火红的花朵。

  本来这是一副幽静的山花山鸟图,大有“花开花落,人来不惊”的意趣。添了一树绽放的红榴后,画面瞬间变得炽热非常、生机盎然。只见纸上的山鸟斜身啼叫,身侧榴花燃放似火,仿佛给画中注入了热烈的灵魂。

  虽不是时下的清雅冲淡风格,倒也趣味十足。

  他填填补补到自己满意为止,终于搁下笔——这副画甚至比修改之前还要出彩。他把白毛团子抱在怀里,让它也能看见整张画幅,白毛团子发出兴奋的呼噜噜声。

  这只猫真的懂得看画。顾惜朝拍了拍它的脑袋,暗暗呼了一口气,心想:果然还是聪明过头了。

 

 

 [5]

  顾惜朝有个习惯,看书看到闷的时候,就跑去金明池透风。当然,晚上宿舍是有门禁的,能出去用的自然是非正常手段。

  品学兼优不代表他墨守陈规,正如好学生和乖学生不能混为一谈。如果太学里的博士看到平素端方稳重的顾惜朝居然会翻墙,恐怕会当场心疾发作。

  他仗着自己会武功,从太学西北角的围墙爬上去,在两竿翠竹的掩护下翻身一跃,以一个漂亮的身形落了地。

  黑漆漆的长街静悄无人,只有两盏红灯笼在街角发着黯淡的光,风一吹,灯影就胡乱撞在檐壁上。不过有这一点照明聊胜于无,顾惜朝借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正了正衣襟,然后像夜里散步的行人一样,悠闲地向金明池去。

  ——直到身后的矮墙上传来几声猫叫。

  他一回头,就看见一团白毛窝在墙上冲他叫唤。因为怕被人发现,小猫的叫声压得很低,一声叠一声,在黑漆漆的夜里听起来很有几分幽怨的味道。

  顾惜朝感到有几分好笑了,怎么这只猫这么委屈,难不成是因为把它留在了宿舍?

  他走近墙头,打了个无声的手势,示意白毛团子可以跳下来。白毛团子心领神会,一跳落在顾惜朝的肩膀上。四下无人,一人一猫就这样做贼似的赶紧离开了角门口。

 

  金明池里的确有游船,只是太晚了没什么人坐,顾惜朝毫不费劲就找到一条。船家是熟人,直接给他放了缆。

  他轻车熟路地把船划到了湖心。今夜没有雨,但月光也不太分明,对于看书来说完全不够。他在船舱里用打火石点蜡烛,白毛团子趴在船舷边,用爪子去捞水里飘来飘去的浮萍。可惜它爪子短,捞了两把就放弃了,把肚皮一翻,就躺在船舷旁边睡觉。

  暖黄的烛火一亮起,夏夜就变得宁静可人起来。池上水风刮过,波光里的浮萍若隐若现。水浪拍船又轻又柔,朦胧的蛙叫声远在天边,此情此景,最适合赏风捉月。

  没来由的,顾惜朝就想起了一个不在这里的人——卿卿。她定然没见过此时此刻的金明池。白天的景色固然锦簇热闹,晚上游人散尽后却别有风味。倘若两个人同游,定然比一个人更好。

  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,一旁的白毛团子立马竖起了耳朵。

 

  为防止小猫贪玩落水,顾惜朝特地把它抱进船舱里。白毛团子毫不介意地伸了个懒腰,然后顺势爬到了顾惜朝膝盖上,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打哈欠。

  一切准备就绪,他开始对着蜡烛看书,可惜今夜状态不太好,看到某个时间点就走了神。忽而一阵凉风吹过,他整个人一激灵,又醒了。

  这一醒,发现有个姑娘正趴在他的膝盖上,托着腮,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。

  他整个人又一激灵,定睛一看,原来是卿卿。她一手支颐,另一臂平压在他大腿上,把他盘腿而坐的姿势按得死死的,使他不得不低头,直视卿卿的目光。

  这姿势很是大胆,虽然卿卿脸上笑容很天真:“惜朝,今天的书好看吗?”

   “卿卿,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卿卿撇一撇嘴:“我一直在这里,你没有发现而已。”

  顾惜朝满脑子疑问:“那……你可曾看见一只白色的小猫?方才我把它抱到舱里……”

  “惜朝呀,惜朝,”卿卿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,“我不是说了吗?我一直在这里,你没有发现我的真面目。”

  饶是聪明如顾惜朝,脑子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卡壳。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书看到发梦了,才会出现这么离奇的剧情。什么“真面目”,难不成卿卿就是那只猫?

  虽说那只猫聪明过人,会看书看画,性格也像卿卿……但是猫变成人,这不可能吧?

  卿卿看到顾惜朝满脸疑惑的表情,得意极了。她把头枕在顾惜朝腿上,还抬手揪了一缕卷发在手上玩。这动作在一般人之间亲密太过,他们两人之间倒刚刚好。

  “你是不是想说——‘子不语怪力乱神’,人是不可能变成猫的?”

  顾惜朝诚实地点了点头,在卿卿面前实在没什么欺瞒的必要。

  “这问题说来话长。惜朝,你知道什么叫‘选择性迷信’吗?”

  “不知道。”顾惜朝早已对她跳脱的思维习以为常。卿卿脑子里装的东西好像天生和别人不一样。哪怕顾惜朝博闻强记,也总是跟不上她。

  “意思就是,人们会相信神佛,只要他们在某件事上愿意相信。比如我们家乡那边有一个姓周的伟人,写过这么一句话——”

  什么伟人?姓周?和卿卿一样是三清山人士吗?难不成是道士?

  “‘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。唯有你,我希望有来生’。”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

  他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大脑卡死的感觉了,不愧是卿卿。

  卿卿看了他一眼,在后面飞快地补充了一句:“唯物主义者,就是不信神佛的意思。”

  原来如此——顾惜朝迅速明白了这一大段拧巴的意思:“你是说,如果人们愿意,有时候不妨暂时‘迷信’?”

  “不错,不错。不愧是顾大才子。”卿卿面带赞赏地爬起来,一本正经坐好,“又比如说我,‘我是由小猫变的’,这种事也是‘迷信’的一种啦。”

  顾惜朝差点被她的胡搅蛮缠发言弄笑了:“所以你想让我相信,你就是那只小猫?可我从不信神佛。况且信就是信,不信就是不信。岂有一个人既不信,又‘迷信’?”

  卿卿用一种关爱的眼神看着他,说:“这个时代有我这样的人存在,本身就是一种‘迷信’。你觉得我可以存在,但‘我变成小猫’这件事不可能发生?”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

  大脑第二次卡死。

  卿卿又撇了撇嘴:“算了算了,这题超纲了。你就当作你太过思念我,日思夜想才做了这个梦。”

  这话气人不气人?每次他惹恼了卿卿,卿卿就说他是什么“白切黑”,害得他忐忑不安赔礼道歉,结果轮到她自己解释的时候,三两句就打发了。

  他正想着怎么样才能礼貌地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,卿卿就很识时务地搂住了他的脖子,还用软乎乎的脸颊和他的脸贴在一起:“惜朝,是不是我突然出现,把你吓了一跳?”

  顾惜朝矜持地点了点头,气消了大半,想了想,又说:“卿卿以后有什么想说的,尽可与我探讨,不必有所保留。”

  “啊——那现在就探讨吧!你看今天金明池景色这么好,良辰美景、赏心乐事俱全,顾大才子真的不探讨一下?”

  结果就是本应该秉烛夜读的夜晚,变成了游湖赏风。卿卿一时躺在顾惜朝膝盖上,数着天上的星星;一时又趴在船舷边,拨撩水上的浮萍,嘴里还嘟囔着“果然是爪子太短”、“没有污染水质真不错”之类的话。

  顾惜朝心满意足。正遗憾良辰美景不知托付何人的时候,人就来了,就算是美梦也不错。

  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,没想到时辰过得飞快。卿卿用手在眉间搭了个凉棚,望了望日出的方向,然后转身对顾惜朝说:“时间到了,你也该回太学了吧?”

  顾惜朝点点头:“抱歉,接下来要失陪了。”

  卿卿说:“没关系,我也要走了。下次茶楼见面你记得带琴,我想听《关雎》。”

  说完,她在晨光与微风中,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。

 

  顾惜朝是被一阵风吹醒的,他睁眼,就发现自己靠在船舱里睡着了。书页翻了一半,还是昨天看到的内容。蜡烛也已经烧完了,留下一滩冰冷的白色。

  白毛团子不见了。

 

 

[后记]

 

  清晨,顾惜朝从柜子中取出那幅画好的花鸟图,准备送去画摊。

  临行前,他又打开画纸看了一眼。图案依旧,榴花点缀的火红色又绚烂又惹眼,好像下一刻就要在纸上燃烧起来一般。

  就这一眼,让他有点出神。

  他立在原地,长舒了一口气,仿佛在说服自己,然后取下了床头板上的琴。

  思念是一种没法控制的情绪。或许,这就是一种“选择性迷信”吧。

 

 

 

- END -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*感谢我朋友家的三花,它是一只智商很高的猫,也是我的灵感来源√感谢催更的小可爱,给了我很多动力!

老顾的这篇变猫其实比较难处理,因为他是个无神论者。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样收尾,算是一个尝试。

评论(10)

热度(85)

  1.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