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屠三宿

没啥追求 只想看太太 吃粮

【顾惜朝x你】当你变成喵(上)


*好像是去年九月份答应要写惜朝篇,终于出炉了(´๑•_•๑)

*变猫师兄篇在这里 


  [1]

  太学馆的窗外有数竿修竹,郁郁青青。倘若晴光正好,便有绿影入幌。学生读书常在窗下,提笔作文,也蘸着砚台里的竹影就墨,连写的字都要平白添出几分君子气。

  顾惜朝格外喜欢此处,总愿意讲学结束之后多呆一阵,只是今日,窗外人声嬉笑,使得清静之感荡然无存。

  他揣着书本出门,正撞见三四个同窗挤在外面竹下,围着什么东西七嘴八舌,仿佛在研究,表情煞是新奇。

  不要奇怪为什么一群太学生会不务正业,学习之余,这群学子也会找各种各样的乐子——多数时候,比蹲在竹子下面聊天野多了。

  约莫是又让他们逮着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吧,顾惜朝想。

  但他并没有什么玩心,很少掺和这种事情。路过这群兴高采烈的同窗时,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:

  “学正还在馆内,你们……”最好不要惊动他,惹来训诫。

  “学正”二字才出口,三个同窗齐齐回头,一副惊恐的模样,看清来人是顾惜朝才放下心来。

  “原来是顾兄,可吓死我了!”年纪最小的那个长舒一口气。

  “没事提那马脸干什么?上次收了我的红钳将军,我见到他腿还打颤呢。”这一位吃喝玩乐的把式样样精通,所以很不幸成了学正的重点关照对象。

  顾惜朝尴尬地笑笑,本欲就此别过,回宿舍温书,没想到他们一点也不介意,反倒嬉皮笑脸地招呼道:“顾兄,你看看,我们发现了什么?”

  其中一人笑吟吟地亮出了抱在怀里的东西。

   一个……一个白毛团子。

  不对,是足月的白色小猫。

  小猫看起来蔫蔫的,像颗旱地里没浇水的白菜。这也难怪,被几个人抓起来逗了半天,恐怕已经身心俱疲了。但是看到顾惜朝的那一刻,它仿佛回光返照,又开始扑腾起来,一边“喵喵”叫,一边伸长了爪子去扯顾惜朝的衣角。

  几个同窗啧啧称奇:“顾兄,你和这只猫什么缘分,怎么它这么喜欢你?”

  顾惜朝怔了一下,说:“我也是第一次见它。”

  鬼使神差地,他抬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——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,直到后来才想起,这个动作和他理卿卿的额发如出一辙。

  小猫一瞬间安静下来,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。几个同窗面面相觑,抱猫的那个把白毛团子放到顾惜朝怀里,说:“这只猫刚才讲学时就蹲在窗边,我还当它是只勤学好问的状元猫呢。嘿嘿,现在一想,莫不是因为顾兄坐在窗边?”

  “算了吧,博士的课,连咱们都受不住,一只猫还能听到入味了?”

  三个人齐齐发出一阵哂笑,正准备说些别的,却仿佛一瞬间被吊了脖子一般,没了声音。

  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,只见翛翛竹径中转出一人来。此人身材高挑,还长了一张马脸,若是生气起来冷下表情,脸更是长上加长。许多太学生在背后偷偷叫他“马学正”,就因为他一年里起码有三百日都是冷着那张马脸对学生的。

  巧了,学正背后跟着的正是今日讲学的博士,两人一路攀谈到此。

  “方才在馆内就听到嬉笑之声,你们三个到底在做什么?”

  三个人立在原地,飙出了一层冷汗。顾惜朝心想,被学正就地点名,还是玩猫时被发现的,可真是要大祸临头了。

  回神间,他突然觉得手臂一轻,袖子一沉,原来是怀里抱的小猫一头钻进了他的袍袖里,灵活似泥鳅。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,就听到袖子里传来“咚”一声轻微的闷响。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

  他把手悄悄探进袖子,指腹温柔地摩挲着那一团毛绒绒的脑袋,果不其然它撞了个包。然后,他把那本硬皮的《五经正义》从袖子里抽走了。

  学正和博士走过来便看见这样的场景:三个平素经常挨批的学生神色紧张、飙着冷汗,站在竹下,不知做了什么坏事;顾惜朝神态端正,一见师长到来,便从袖子里抽出一本经义,恭谦地等在原地。

  人与人的区别就是这么大!学正摇摇头,目光掠过顾惜朝,落到了三人身上。他身边的博士则和颜悦色地问顾惜朝:“你等在这里,可是今天讲的内容有哪里不明白?”

  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顾惜朝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。但转瞬之间,此人又微微一笑,柔声答道:“学生是有一些不懂。”

  好学而不贰,择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乐趣就在此了吧?博士满意地捻了捻自己的鲶鱼须,说:“有什么问题,边走边说。”

  于是两人就在谈经论道中走远了,留下火冒三丈的学正和原地挨批的吵闹学生。




  [2]

  顾惜朝很担心袖子里会不时冒出几声猫叫,但这只小猫显然对目前形势颇为清楚,一路上愣是憋着没有出声,让他平安地从博士的眼皮子底下过了。

  还挺通人性的,他暗暗地想。学正来了知道躲,躲起来还知道不出声,从未见过这么聪明的猫,可能是有人教过。也不知道是谁家丢的,游荡到了太学馆。

  他抱歉地摸了摸这只猫的头顶,准备把它放走。谁成想,走一步,它就跟在后面一步。他从小径绕到太学生的宿舍,穿过细碎的竹影,小猫就跟在他后面撒欢地跑。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

  想了想,他俯下身,对眼前的白毛团子说:“你若是谁家的小猫,我抱走了不妥。你还是另寻去处吧。”

  十分通人性的小猫此时选择性失聪,一看到顾惜朝要走,就在他面前死命打滚,冲他“喵喵”叫,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。

  讲道理的最怕遇见无赖,他总不能吓唬一只猫吧?顾惜朝深吸一口气,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一只猫打败了。

  就这样吧,若是有主人寻来,再还给他便是。

  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,任凭小猫跟在后面,进了太学生的宿舍。

  太学生的宿舍并不大,每间房除了一床一桌一凳一柜之外别无摆设。顾惜朝的这一间,更是格外干净整洁,不像有些太学里的纨绔子弟,堆满了花里胡哨的闲书杂物。

  几个箱箧里放了书和衣物,床头板上搁着一把琴,案头的经义摞得方方正正,毛笔吊在天光窗影里,纹丝不动。一眼看去,便知此间主人好静喜洁,才使这方寸地方虽简但不陋。

  这种平静自从小猫进了宿舍后就被打破了。它在屋内兴奋地打转,一时借大柜来一个三段跳,用爪子去逗那些吊起来的毛笔,一时蹦到床头,居高临下地看顾惜朝收拾东西。

  顾惜朝从没养过猫,以前看别人养,也只道小猫性子顽皮得很,喜欢乱抓乱扑。但这只猫实在聪明,他觉得未必会和其他猫一样。

  他从大柜里清理出一个多余的竹篮,权当这只小东西的窝,接着,又陆陆续续收拾出了毛毯、碗碟等物,终于给小猫的起居凑了个全套。至于猫食,天色晚了,得明天再想办法。


  这天晚上吹灯之后,顾惜朝挨在枕头上做了个奇怪的梦。他梦见卿卿不知怎么的进了太学馆,并且一脸新奇地在他的宿舍里转来转去。

  “惜朝,原来你的住处是这样的呀。”

  他笑了笑,对事物保持着孩童式的新奇,这未必不是一种可爱之处。但同时,他又察觉到有哪里不对,另一种敏锐的疑问浮上心头:“卿卿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她听了这话,只是狡黠一笑,说:“我自有办法进来。”露出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。

  床边的琴,是她熟悉的老朋友,每次相聚于茶楼之时,顾惜朝都会带上它赴约。她走到床边,摩挲着久别未见的七弦,终于歪着脑袋问:“惜朝,你什么时候再弹《关雎》给我听?”

  卿卿若想听,什么时候都可以。

  ——这话还没说出口,好梦就结束了。

  睁眼是早晨的天光,未免有些怅然,顾惜朝忍不住眯了眯双目,结果视线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撞在了一起。

  白毛团子就蹲在床头板上,七弦琴旁,歪着个脑袋看他,神态似曾相识。

  顾惜朝脑子突然“嗡”了一声,觉得这个动作方才分明见过。但初醒的睡意消退以后,他又感到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,做梦而已,猫和卿卿显然是不同的。

  小猫显然对他的内心波动一无所知,见他醒了,自顾自舔起了毛。顾惜朝盯了它一阵,终于作罢。

  一日之计在于晨,晨起的时间他是决计不会耽误的。他干脆地坐起来,准备下床换衣。谁知,一扯开衣带,床头的猫就僵在了当场。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

  这个动作很可怕吗?

  他百思不得其解,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,似乎并无不妥,于是继续把上衣脱下。露出胸膛的那一刻,这只猫吓得四脚打滑,一头钻到了床底下。

  顾惜朝:“……”光天化日的,它到底在害怕什么?





*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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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太学的宿舍很可能是多人间,本文写成单人间是为了养猫方便。总而言之,如有出入,请以正规资料为准(´๑•_•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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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.2.10

【顾惜朝x你】当你变成喵(下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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